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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才是你的依仗
李偃进门,婢女们捧着沐盆、锦帕等上前伺候。
他撩水洗着手,眼神儿却跃过金丝楠木大圆桌,睇向单柔倩影。她端坐着,正在挟菜,那盈盈握着箸的手,纤纤指尖是新染得凤仙花汁。她不爱朱红,淡粉一点,映着比象牙筷还要白上三分的细腻肌肤,像才露尖尖角的小嫩荷。
不禁让人生出把玩的念头。
她举筷,小口小口吃净,仍旧慢条斯理去挟菜,竟全然不顾他一顾。
自打他迈进屋子,她就恍若没瞧见。吝啬的,半点眼风也不给。
“今儿倒早。”李偃拭干手,撂下巾帕,走到桌前,撩袍施施然坐下。
赵锦宁听他语气戏虐,美目一抬,满眼讶然:“可不是早,夫君怎么回来了?”
“夫君日日早出晚归,这个时辰,我还只当衙门不放人呢。”她挟了些他素日爱吃的小菜到他面前碗中,笑了笑,侃侃说道:“本想等夫君一起用膳,奈何午间用的不香,捱到这会子又实在饿的厉害。要谴人去衙门请夫君,又恐夫君公务繁忙,不得闲儿,便先用饭了。”
她言笑晏晏,明着解释,暗里讥讽。
揶揄他官不大,事不少。
想她已经知道“单据”的事,或许还有深一层,嗔他“拿着鸡毛当令箭”的意思。
李偃俊朗眉目澹然如画,不着半点恼色,提筷挟了些鱼肉给她,淡淡一笑:“是我的不是,教公主好等。”
“往后,我必早些归家,陪公主一起用膳。”
他款语温言,情真意切的模样暗消了她心中不快。
赵锦宁咀嚼着鱼肉,慢慢品出些非同寻常的滋味。
她觑向斜对面的男人,赫然发觉,不知何时起,她的情绪会因他起伏波动,明里暗里的叫嚣不受控。
再反观他,倒是越来越沉稳了。
那一种得心应手,胸有成竹,像是把她吃透了...
实在是不妙。
寂然饭毕,夫妇两人闲坐罗汉榻上喝茶说话。
“午后,张嬷嬷来求,”赵锦宁忽侧过脸,看向他:“说家里儿子、儿媳都病了,要回京探望,照顾小孙子。”
他不以为意哦了声,垂眼小啜了口茶。
“我疑惑,在京城地界儿,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随意行凶,把人打了个半死不活?”
“街上地痞流氓多了,只不过公主困于深宫不晓得,”他搁下茶碗,回望她,端的是眉清目朗,四平八稳:“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,也值得你费这样的心思。”
她蹙起眉尖,胳膊一伸,隔桌握住了他搭在引枕的手,“倒不是费心思,我是担心呀。”
“担心什么?”
“张嬷嬷受皇命随行禾兴,夫君如此行事...”她一顿,将话点破,“京中眼目众多,若留下什么把柄,我怕皇兄会怪罪夫君。”
她直来直去,倒像是有几分真心为他着想。李偃将素手包进掌心,细细地去摩挲纤柔的指,圆滑的甲,“竟还是我的过失,劳公主替我操心了。”
“那...真是夫君做的?”
“这可是没有的事,公主把我想的也太能耐了!”他笑了笑,曼声道,“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,既没有三头六臂,也不会腾云驾雾,如何能伸到千里之外的京城行凶?”
赵锦宁听了,暗暗来气。他逼她坦诚以待,自己却云山雾绕,不肯交个实底。
她抽出手来,端起斗彩三秋盖碗,轻轻抿了口,微苦带甘的菊花茶入喉进肚,却是不能降火。她越想越气,扬声唤了岑书:“沏盏云雾茶来。”
岑书领命,要走时,却被驸马唤住:“还是倒盏莲子茶吧。”
他全然不顾她渐渐愠上眉眼的脸色,有条不紊道:“云雾茶性凉,你身子弱,晚间不宜饮用。”
他就是故意的!
若真发作起来,岂不是让他得了意!
赵锦宁拢起手指,攥到掌心死死掐着,按捺下脾气,冲等她发话的岑书道:“去罢。”
一盏莲子茶喝罢,李偃见她稍稍平缓,继续接着方才话茬说:“那老货管天管地,走了也好,你也能松乏松乏。”
“无规律不成方圆,小树不修不直溜。若没有她们,府中上下不能如此严谨。”她漠视他的好意,秀目含着几分倔强光亮,“张嬷嬷走了,还有孙嬷嬷呢...”
又意有所指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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