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大夫并两个太医也已经来了，李偃不得不松开她的手，让大夫诊脉，自己问她：“是不是疼？大夫来了，不怕...不怕...”

赵锦宁翕张着惨白，想说什么，李偃忙不迭撑起附耳过去，仔细一辩，却是在喊他，“知...行...”

李偃颤抖不住的黑睫再也敛不住底的苦涩，同哑在中的“好”字一齐晶莹地砸了下来。

需要的时候，不在。不需要的时候弥补再多，也是亡羊补牢，为时已晚。

钱大夫捋一捋胡须，“老朽绝无虚言。”

两个太医也忙帮腔，说起祝由术的神奇，起死回生之类的话。

以前不觉，现在却都是亏欠。

钱大夫想起昔日，年轻的后生驰骋沙场，是何等英姿飒，意气风发。再瞧今日如此这般萎靡不振，心灰意冷的模样，不免教人恨铁不成钢。

“将军可曾听过‘祝由术’？”

赵锦宁听到，心满意足，撑着最后一儿力气，又问：“孩......”

“上祝于神明，病从而可愈已。”

“若将军悲观厌世，误了医缘，只怕神仙也难救回公主。”

“不疼...”泪珠从角了来，她声若细蚊，有气无力地吐无比厚重的字：“...你要好好的...”

嫤音听到动静，回一望，立即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，忙不迭到外间唤大夫。

“你说的对，她需要我在边，我想她一睁就看到我…”

嫤音听此说，知劝不过，也不再言语，帮着岑书换了一盆新温，另了一方帕递给李偃：“大哥哥把脸，解解乏，也神些。”又走到灯架剪了蜡儿。

太医向来话不满留三分，一旁的钱大夫很是看不惯这样弯弯绕绕，直言：“若熬过今夜，退了，就有好大的指望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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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说话了...”他也费力地压着心中恐惧，若无其事地哄她，“歇一会儿...好不好？”

李偃匆匆抹了一把脸，正放下，忽听一声，微乎其微的虚弱呢喃。

“好……”

情倒比毒还毒。

虽是空话，可李偃自己就是死而复生的糊涂账。既然他可以，那她也可以。因此不似先前那般心寒齿冷。打神，接过岑书手中布巾一遍遍地试她手心，额前的冷汗，一遍遍地在心中默默祝祷。

李偃一气压住间颤抖，宽

上辈她生病受伤包括那次...不知缘由的小产，因原因，他都未能守着她照顾她。

这里，李偃死死握住赵锦宁的手，好不容易挤来一句：“我在...”

她得不到他的答复，费力地喊着他。

他登时抬，看到她原本闭的双目微微眯起一，惊喜若狂。激悦情绪瞬间传遍全，一时间哑的嗓竟然说不来话，急地直拍床沿。

断，一声又一声地喊娘，喊疼。下新服了药，倒是比较先前看上去好一些。

李偃心惊胆颤，哽住一个字也讲不来，只是慌地给她拭泪。

他一连迭声：“我在，我在。”

李偃不肯假手于人，揭开赵锦宁额前降温的手巾，又拧了一把新的敷上去，“往常我有伤病都是她照顾我，现在也该由我来照顾她。”

中箭的是躺着的人，中毒的人却好似是他，同样的命若悬丝，危在旦夕。

李偃百念皆灰，早已存着她死他也死的心思，哪里听得好赖话。

到底不忍豪桀没落，从不说空话的钱大夫也虚脑起来：“药用下，也讲究医缘。”

“你说过…从不说谎…不许骗我…”

“知...行...”

李偃听此说，略略回心，转过一双血丝布满的睛，盯向钱大夫：“此言当真？”

众人都守几个日夜，到了下半夜，皆疲乏困倦。嫤音睛，见李偃蜡黄的脸上窝抠搂的不像样，熬困的珠血红血红的，心疼不已，再次走上前劝：“大哥哥歇息一会，让我来守着嫂嫂吧。”

赵锦宁执拗如旧，“知...行...”

聪慧的她，心中自然对他的真心存了疑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