占满

黎妍的妍妍小吃店在九月九号正式开张。

方琴琴入股十万，是最小的老板，窦雅希入股了二十万，算是二老板，她月份大了，每天还挺着肚子到店里忙活，黎妍每次见她出来，都要把她赶回楼上，窦雅希就妥协说，自己坐前台帮忙收银，黎妍这才应允。

房东阿姨给黎妍介绍了一位镇江本地的男人，年纪三十五岁，长相粗犷，身材魁梧，是个拉货司机，偶尔跑跑长途，平时话也不多，但是挺招女人喜欢的，都是些结了婚的女人。

黎妍跟他见过一面，吃过一次饭，气氛尴尬又沉默，男人不会说话，挠着头憋半天说了句：“你真好看。”

普通话不标准，说话带着很重的口音。

黎妍不知道说什么，笑了笑，低头喝茶。

男人偶尔会在干完活之后跑来找她，偶尔送她一颗西瓜，偶尔是一袋苹果，只一次，拿着两张电影票，问她要不要看电影，黎妍看着他手心脏兮兮的汗，递给他一条毛巾说：“行。”

他们去看了电影，坐得近了，黎妍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，她微微蹙眉，身体往左靠，眼睛盯着屏幕，思绪却在走神。

赵飞鸣抱着她在沙发上看过几部电影，但从来没怎么看完过，他不是在电影开始之前插进来，就是在电影快结束的时候，勾着她的腿操进来。

她的意识始终被他占满。

他说：“电影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
他说：“能有我好看？”

黎妍不自觉弯唇露出笑，可等她回过神才发现，自己竟然因为过去的一点碎片记忆，而怀念起跟小混蛋在一起的日子，甚至因为他的一句话，而笑成这样。

回去的路上，男人试图牵她的手，黎妍躲开了，她不喜欢汗涔涔的手，也不喜欢男人身上的味道。

她说：“下次来店里，我请你吃饭。”

她请男人吃了一顿饭，专门为他一个人做得很丰盛，最后在餐桌上婉拒了他，她说不合适，男人问哪里不合适，她说就是感觉不合适，男人沉默片刻，问她是不是心里有人。

黎妍心口一窒，想反驳，却说不出话，最后在男人的注视下，才点了点头说：“应该吧。”

“我现在，还忘不掉他。”

房东阿姨说多可惜，男人很不错，长得好又顾家，不抽烟不喝酒不嫖不赌，没有任何不良嗜好，而且小金库里攒了不少钱，到时候结了婚那都是你的。

黎妍只是淡声说：“辛苦阿姨了，不用给我介绍了。”

房东阿姨又说：“哪儿是我给你介绍，哎哟，你刚搬来那一个月，多少男人冲我打听你咧，我当时问你，你说你不想相亲，我全给你推了，哎呀，推了二十多个，你是不知道呀。你看看你，长得多漂亮，又一个人，男人嘛，看见你全都两眼放光的呀，你再看看啊，阿姨这儿还有，多着嘞，咱不着急，慢慢看。”

黎妍有些无奈：“我真的不着急结婚，也不想谈恋爱。”

“哪有人不想谈恋爱。”阿姨一脸不赞成，“谈恋爱多好的呀，开开心心的，你就是没遇到喜欢的，你要是遇见了，一定开开心心，哪会一个人窝在店里，钱赚再多也没用的呀，死了带不走的呀。”

“看看你朋友。”阿姨又抬了抬下巴，“多好，有个男人，还有个孩子，和和美美多幸福。”

黎妍抬头看去，窦雅希坐在前台，正在打毛衣，边上坐着齐泓，正在帮忙拿着毛线团，窦雅希轻声说着什么，齐泓等她说完，就抬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，大概看她最近颊边的肉长多了，他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颊肉。

这个动作，莫名让黎妍想起赵飞鸣。

她转过头，考虑了几秒说：“行，麻烦阿姨了，再给我介绍一个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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