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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我尝尝疼不疼
教坊司与其他秦楼楚馆不同,不是想赎就能赎的,纵得出天价赎了身,离开教坊司,那也还是贱籍。
“是以,杜常来求我,我出面赎人消籍,不过是顺手人情而已。”
“竟然是这样…”赵锦宁怅惋叹息,道:“我本有心整改教坊司,放籍给她们,赦免其罪臣官眷的身份。因重开科举,重建国子监一事暂且搁置,如果再晚几日,你就不必去教坊司,而我也就不会误会你...”
说着,她忽又想到杜常为救妻女挟持了自己,恍然道:“那这辈子,你提前给那女子赎了身,成全了他们?”
李偃嗯了一声,眸中黯淡,无不悔恨,“自我从军入伍,当上小旗起,杜常就一直是我手下的兵。其人忠心耿耿,行事仗义,随我出生入死多年,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之一,本想要他好好安心效力,不料倒害了他,更险些害了你……”
可见世事无常,全则必缺,极则必反,盈则必亏。
即便未卜先知,也终归逃不脱命运二字。
赵锦宁懂得,他呢,不喜不笑看着是个冷脸杀神,不讲情面,实则最是个心软护短,重情重义的。杜常这事儿,归根究底因他而起,心中怎能不伤怀自责。她抬手抚摸他的脸庞,宽慰道:“尽人事,听天命。生死有命,非人力可强。你又不是个神仙哪能事事趋吉避凶?”
“瞧,我现在不是好好的。”
李偃一寻思,那天她留了那么多的血……实在后怕。他望着她姣美的面容,像看雪一样,不敢眨眼,不敢呼吸,生怕喘气大了、暖了,就给她吹散吹化了。他滚动喉结,如履如临。
“我现在就跟做梦一样,心里还是发虚,不真实。”他握住她温热柔软的手,急切道:“快拧我一下,让我尝尝疼不疼。”
赵锦宁瞧他患得患失,心疼又无奈,仰起下颌儿吻了他一下的唇,柔柔笑道:“可安心了?”
“不安...”
赵锦宁又亲,他还是如此说,接二连三的,她品出味来,捏住他的腮,拧了一把:“这下可疼了?”
“疼死了,”他摁住她的手,无病呻吟,耍起无赖,“还得再亲个千儿八百下方好。”
赵锦宁妙目耽耽:“你的罪还没定完,别蹬鼻子上脸。”
她心里清楚,“夜会两女”的事,定也是误会,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。
要豪无保留,要亲如一人。
李偃也明白她,他像摸惊堂木似得摩挲着光滑细腻的手背,笑道:“公主拍案时,轻一点儿,就当是疼我了。”
她轻轻一哼,听他继续往下说。
“那俩世家女是为给承瑜选妻。”
“你是知道的,承瑜自幼无父无母,进了李家的门,就是我弟弟,天下大定,我这个做兄长的为他寻门好亲,成个家不是应当的?”
“真的?”她佯作不信,审视着他。
“千真万确!”他切切道,“不信,唤承瑜来,你问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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